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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壶酒可以慰乡愁

2018年07月07日 07:30:38 来源: 北京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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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晓钟

  水富,地名,一个相对年轻的名字,年龄不比我大,甚至比我还小,一个也相对不太为外人所知的名字。我熟悉这个名字,或许我自己认定那是我的故乡。它就坐落在磅礴的乌蒙山系的皱褶,金沙江右岸,一个并不很大的地方。上小学时,从地图上看,已经十分偏僻,快到雷波县,已然不能通航的地方了。

  很小的时候,有记忆的第一次随父亲省亲,水富,就在回家的路上,同样是在四川,却要花三天的时间。第一天,步行20余华里,在公路边去等南充到重庆的过路长途汽车,傍晚时分才能到达菜园坝火车站。夜里换乘火车,在车上迷迷糊糊度过一夜,那时的火车好慢,经过自贡、内江、宜宾,第二天深夜,才到一个叫安边的地方。江对面灯光通明,一派繁忙的建筑景象,有铁路桥,火车却不走了,说是大桥还没有建成,于是一大群肩挑背扛的人就着昏暗的路灯匆匆地去找旅馆投宿。第三天,在安边码头坐江轮逆金沙江而上,从江面跨过昨晚见到的大桥,经过半天的航行,到达一个被父亲叫做老家的地方——屏山。记得当年县城的对面只有几户人家,父亲说,对面是云南省的绥江县,奶奶就是那边的人。是那几户人家之一吗?不是,还远,一个叫太平甸的地方。那时奶奶还健在,据说是一个很严厉的人。或许是真的,我和表弟趁她没在,有一次,从二楼楼梯口的罐子里拿糖果,听到门响,一哆嗦,我吓得竟从木楼梯上滚落下来,直到今天,老辈人还拿这件事打趣。1976年,奶奶病逝,又是一次舟车劳顿的回老家之旅。奶奶下嫁到屏山县城时,郭家已经是破落户,但她和爷爷一起,起早贪黑地经营一个酱园铺,慢慢地家底殷实起来,包括我父亲在内,培养出了三个大学生。再后来爷爷去世,儿女们走出了大山,奶奶漫长的一个人的日子可想是极艰难的,尽管按月都能从邮局收到外地寄回来的汇款。

  回屏山扫墓,已经是1993年的事了,那时绥江县的太平乡已经划归了水富县,我奶奶就算是水富人了。特意从屏山坐船到宜宾,再一次经过安边,对面的水富县城已具现代化城镇的模样,和我儿时看到的低矮土墙、小青瓦屋面或稻草屋面的凌乱不足50米小巷的印象已是大不同,这是我第一次刻意打量这座县城。

  或许和奶奶有关联,此后对水富有了一些别样的关注。据《水富县志》记载,建县前,水富这块地域归属不一,没有独立建制。秦汉时,水富境内为僰人生活的区域。隋文帝开皇六年(公元586年)属开边县,直至唐代宗永泰二年(公元776年)仍属开边县。宋乾德五年(公元967年)废开边入犍为郡僰道县(今宜宾市),宋徽宗政和四年(公元1114年)改僰道县为宜宾县,均辖水富地域。以后境域分属宜宾、盐津、绥江所辖,直到水富设区置县。

  设区置县是因为1974年4月,云南省天然气化工厂选址在四川省宜宾县安富公社安富大队的滚坎坝(今水富县城所在地),为解决云天化的建设用地,国务院批准将四川省宜宾县的水东、水河、安富3个公社划入云南省,同年7月1日成立“昭通地区水富区”。水富之名,乃取水东、水河之“水”,安富之“富”而成。1981年8月,国务院同意划出绥江县太平公社和会仪公社的新安、新寿两个大队,盐津县的两碗公社与水富区组建水富县。同年10月1日,水富县正式成立。2004年,撤销云富镇、楼坝镇,合并设立向家坝镇,2012年,省政府批复同意撤销水富县太平乡、两碗乡,设立太平镇、两碗镇;至此,全县辖1个街道、3个镇:云富街道,向家坝镇、太平镇、两碗镇,县政府驻地云富街道。

  水富县位于云南东北最北端,南衔乌蒙山麓,北接四川盆地南缘,东以横江河为界,西临绥江县境。扼滇、川往来的要道,素称“云南北大门”。拥有水利、森林和地热三大资源和独特的区位优势、立体的交通优势以及较好的工业优势。连续6年保持“省甲级卫生县城”称号,先后获得全国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先进县和全省“无毒县”、巩固“无毒县”、帮教工作先进县等荣誉称号。

  在我惊诧于一个不足10平方公里的小县城取得如此众多荣誉的时候,翻开志书,又有了新的发现:率部血战台儿庄的抗日名将杨宏光、载入《蜀中英烈传》的保路先锋杨子云,新中国成立之初的“剿匪功臣”张保成,上世纪30年代献身革命的热血青年白宗元、白宗华兄妹,随卢汉将军参加受降仪式,率团担任受降军司令部警卫任务的邹谷君等人均是水富人。他们的共同点是乐善好施,富有强烈的时代精神,尤其是邹谷君,在目睹了日军昔日不可一世,今日“垂手鹄立、俯首听命”的狼狈状及正义之师扬眉吐气的盛况,他在日记中写道:“此种精神令吾人钦佩。中华民族之劣点为私、愚、贫、病、乱五字,今我为世界大强国之一,执大东亚牛耳矣,应好自为之,效他人之特长、革自国之弱点、俾名相符,得竞存于世。”时隔70余年,直到今天读来,也振聋发聩,令人深思。水富能有今天的局面,不能不说和这片土地上深厚的文化和人文底蕴有关,我的惊诧也自然烟消云散,消弭于此。

[责任编辑: 王志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