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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丰子恺亲授儿女英文选用的教材之一

2017年05月24日 07:42:32 来源: 新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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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籍信息]

  书 名:初恋

  ISBN 9787515345888

  作 者:屠格涅夫

  译 者:丰子恺

  定 价: 29元

  出版社:中国青年出版社

  [内容简介]

  《初恋》是屠格涅夫中短篇小说中的代表作,发表于1860年,至今仍在世界各地不断再版,堪称俄罗斯文学经典。屠格涅夫曾说:“《初恋》是我最爱的一部作品。其他作品或多或少有编造的成分,《初恋》却是根据真事写成的,不加一点修饰。”

  作者以干净细腻地笔触描写了主人公符拉地米尔对邻家少女蕊娜伊达炽热、真纯的感情。情窦初开的贵族少年符拉地米尔爱上了邻家女孩蕊娜伊达,但女孩儿始终对他若即若离,他的初恋交织着新鲜甘美的幸福与苦痛。因为命运的捉弄,他们最终分离,打碎他美好梦想的,恰是他最意想不到的人。文中的心理及风景描写尤其引人入胜。

  [作者简介]

  伊凡•谢尔盖耶维奇•屠格涅夫(1818-1883)19世纪俄国著名批判现实主义作家、诗人和剧作家。屠格涅夫以写作中篇和长篇小说为主,代表作有《猎人笔记》《父与子》和《初恋》等。他的作品通常都没有高潮迭起的戏剧化的情节,但心理描写细腻,寓情于景,风景描写充满诗情画意。他的语言优美、生动、凝练,被列宁誉为俄国的语言大师。

  丰子恺(1898-1975),浙江桐乡石门镇人。原名润,又名仁、仍,号子觊,后改为子恺,笔名TK。我国现代画家、散文家、漫画家和翻译家,是一位卓有成就的文艺大师。著有《缘缘堂随笔》《丰子恺美术讲堂》《护生画集》等,译作有《源氏物语》《猎人笔记》等。 内容简介

  [名家推荐]

  恋爱这个词,对屠格涅夫来说,是最伤痛的词之一吧。梦想与现实之间的矛盾,性格与境遇之间的关系,所有存在的不如意与绝望,人生所有的不凑巧等,没有人比屠格涅夫更能将其描绘得那么好。 ——日本诗人、翻译家 生田春月

  念他的小说,有时如同看湘绣或苏绣,想及那纤巧的手、白嫩的人……

  干净是好的;人和文都一样,要干净,像屠格涅夫,像初恋。——董桥

  [编辑推荐]

  1921年,丰子恺从日本归国,带回满箱好书,其中《初恋》尤其让他着迷,在回国的轮船上他就着手翻译。丰子恺是根据伽奈特夫人(Constance Garnett,1861-1946)的英译本翻译的。1931年4月,《初恋》由开明书店出版,重印多次。

  丰家有 “课儿”的传统,由丰子恺亲授孩子们英文,《初恋》是他选择的教材之一。丰子恺将一本《初恋》留给女儿丰宛音,丰宛音又将此书留给长子宋菲君收藏留念,书中有两代人翻阅注释的痕迹,是爱和经典的传承。

  本次编校依据的版本是开明书店印行的1939年第6版,书中个别译名及字句与今时用法已有出入,为保留先生的原笔原意,个别生僻字词以编者注的形式加以说明,以备参考;少量异体字和标点做规范处理,本书保留了原书对读的版式,最大程度还原当年版本的风貌。

  [序言]

  译者序/丰子恺

  我是用了对于英语法——英语的思想方法——的兴味而译这小说的。欧洲人说话大概比我们精密、周详、紧张得多,往往有用十来个形容词与五六句短语来形容一种动作,而造出占到半个page 的长句子。我觉得其思想的精密与描写的深刻确实可喜,但有时读到太长的句子,顾了后面,忘记前面;或有时读得太长久了,又觉得沉闷,重浊得可厌——这种时候往往使我想起西洋画:西洋画的表现法大概比东洋画精密、周详,而紧张得多,确实可喜;但看得太多了,又不免嫌其沉闷而重浊。我是用了看西洋画一般的兴味而译这《初恋》的。

  因上述的缘故,我译的时候看重原文的构造,竭力想保存原文的句法,宁可译成很费力或很不自然的文句。但遇不得已的时候,句子太长或竟看不懂的时候,也只得切断或变更句法。今举数例如下。例如第一章第二节里:

  ...I did what I liked,especially after parting with my last tutor,a Frenchman who had never been able to get used to the idea that he had fallen“like a bomb”into Russia,and would lie sluggishly in bed with an expression of exasperation on his face for days together.

  ……我恣意做我所欢喜做的事,尤其是自从我离开了我的最后的家庭教师以后,越发自由了。这家庭教师是法国人,他想起了自己“炮弹似地”从法国流入俄国来,心中总不自然,常常现出愤慨的神气,连日奄卧在床上。

  照原文的语气,这一句的主要的意思,只是说“我离开了甚样甚样的一个家庭教师之后越发自由了”,不应该另外开一端,而特别提出这家庭教师来说。但没有办法,只得把它切断了。

  又如第十四章第三节是同样的例:

  ...but at that point my attention was absorbed by the appearance of a speckled woodpecker who climbed busily up the slender stem of a birchtree and peeped out uneasily from behind it,first to the right,then to the left,like a musician behind the bass-viol.

  ……但这时候我的注意忽然被一双斑纹的啄木鸟占夺了去。这鸟急急忙忙地爬上一株桦树的细枝,从枝的后面不安心似地伸出头来探望,忽而向右,忽而向左,好像立在低音四弦琴后面一个音乐家。

  照原文的语气,全句的主意只是说“我的注意被一甚样甚样的啄木鸟夺去”,不应该特别提出这鸟来说。也是不得已而切断的。

  除切断句子以外,有时我又用一括线以表明长大的形容部分。

  例如第二十一章第十五节里:

  ...and my love,with all its transports and sufferings, struck me myself as something small and childish and pitiful beside this other unimagined something,which I could hardly fully grasp,and which frightened me like an unknown,beautiful,but menacing face,which one strives in vain to make out clearly in the halfdarkness...

  ……我的受了种种的狂喜与苦痛的恋爱,同另外一种我所向来不曾想象到的东西——捉摸不牢的,像一副素不相识的美丽而又严肃的颜貌而威吓我的,在薄暗中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的一种东西——相比较(besides) 起来,觉得微小,稚气,又可怜得很!……

  这两直线之间的部分,都是描写那种“东西”的。这一句的主意是“我的爱和另一种东西相比较起来,微小,稚气而可怜得很” 。但不加这括线,很不容易弄得清楚。添设这两个直线,仍是很不自然。

  又有直译很不自然的句子,只得把句法改变。例如第十七章第十二节:

  ...the consciousness that I was doing all this for nothing,that I was even a little absurd,that Malevsky had been making fun of me,began to steal over me.

  ……我渐渐悟到自己所做的都是无意义的事,竟是有些愚蠢的,马来苻斯奇是戏弄我。

  原文的意思是说“一种甚样甚样的意识开始偷偷地来袭我”。但这样写起句子来,更不自然,所以权把“the consciousness”及后面的“began to steal over me”勉强改为“我渐渐地悟到”。但句子的构造大变了。

  这种同样的例句很多。有些动词,我国没有相当的字可以妥帖地译出。例如序章第五节末了的“enliven”,我想不出相当的一个动词译述。又如第十六章第一节后半中“regaled”也找不出相当的一个动词。都只能变更句的构造,或勉强译成一个词。

  有时很难在一句中把英文的一句的意义全部译出。例如第十二章第七节末了有一句看似很平常而极难译的句子:

  “...jump down into the road to me...”

  要把“跳”“下”“路上”“向我”的四种意义极自然地装在一句中,非常困难。我译作“向我跳下到这路上来”,其实很生硬。

  关于难译的例很多。我也没有逐句推敲的忍耐力,译文中不妥的地方一定很多。这里揭出来的几句,不过是我所特别注意到的而已。我所以特别列举而说述者,无非欲使读此书的学生诸君,不要把兴味放在小说内容(初恋)上,而放在英语法的研究上。我是这样地译的,故希望读者也这样地读。

  八年之前,我在东京购得一册《初恋》的英日对译本,英译

  者为Garnett,日译并注者是藤浪由之。读了之后,对于其文章特别感到兴味,就初试翻译。一九二二年春间译毕。这是我第一次从事翻译。自知译得很草率,不敢发表。曾请几位师友改改,看看。后来一直塞在书架上面。去年方光焘兄的英汉对译本《姐姐的日记》出版,我方才想起我的《初恋》。现在始把它重校一遍,跟了他出版。这稿子是我的文笔生涯的“初恋”,在我自己是一种纪念物。

  我的汉译当然是依据Garnett 的英译本的。又参考藤浪氏的日译本,注解大都是抄藤浪氏的。谨声明于此。

  一九二九年端午节记于江湾缘缘堂 内文摘录 我的“爱情”从这一天开始了。我记得当时感到一种像人们初就职务的时候所必须感到的滋味:即我现在已不仅是一个孩子,我是已经在恋爱了。我曾经说,我的爱情是从这一天开始的;我又可补说一句,我的苦痛也是从这一天开始的。我离开了蕊娜伊达便焦虑;便万事不入我的心中;万事惹我的讨厌;接连数日热烈地想念她……我离开了她,便焦虑,

  但在她面前这焦虑也毫不轻松一点。我嫉妒;我自恨我是一个不足取的孩子;我自己愚蠢地愤怒或卑陋自己,然而有一种不可抵抗的势力,将我拖近她去,我每次走进她的房间的

  门的时候,不能不感到一种欢喜的战栗。

  蕊娜伊达立刻明白我是在对她恋爱了,其实我也决不——连想也不想——隐讳。她玩弄我的爱情,愚弄我,爱抚我又虐待我了。为别人的最大的欢喜与最大的苦痛的唯一源泉,与专制又不负责任的原因,定是一件愉快的事,我已经像一块蜡在蕊娜伊达的手中;然而她的恋人,实在又不止我一个。凡访问这公爵家的人们,个个为了她而热狂,她把个个人当作奴隶一般地自由操纵。诱起他们的希望,再诱起他们的恐惧,又恣意玩弄他们(她常称这为“搀拢他们的头”),他们做梦也不想抵抗,个个热诚地服从她,这在她是快意的。

  她的充满生命和美的全身,有一种由狡狯和疏忽,机巧和单纯,沉静和诙谐混合而成的独得的魔力;她的一切所说与所为,一切动作,有一种美妙的魅力,在这里面她所特有的力显著地活动着。她的颜面又时时变化,时时有作用;又差不多在同时现出一种讽刺,梦想,热情的表情。各种各样的情绪,像大风的晴空中的云影一般美妙而迅速变化,不绝地在她的唇和眼上相追逐。

  凡崇拜她的人们,个个是她所需要的。比洛苻左洛苻,她常唤他做“我的猛兽”,有时单唤“我的”,他是为了她赴汤蹈火都乐愿的。他自信没有什么智力和别种能力,所以常常在谈话中暗示其他的人们都不过是无意的缠扰而没有真正的愿望,而向她求婚。漫伊达诺苻是适合于她的性格的诗人的一面的;他是类似一般作家的气质较冷静的人,他欲使她——或恐使他自己——相信他是同神女一般地崇拜她的,为她作极长的赞美诗,且用了一种又似做作又似真率的特别的热诚,读给她听。她给他同情,同时又略有嘲弄他的意思;她不甚信用他,每每听他倾诉了他的热情之后,便叫他朗吟普西金的诗,说用以“洗净空气”。

  讽刺家又说话非常刻薄的医生罗兴,比别的无论哪一个都更理解她的性质,又最爱她,虽然在她当面或背后常常责备她。她不得不尊敬他,但也因此而虐待他,有时她用一种特别的恶意的慰安,使他觉得他自己也是在她势力之下的人。

  “我是浮薄的人,冷酷的人,我天生是一个女优伶。”有一次她在我面前对他这样说,“很好,很好!把你的手给我;我将用这针来刺,你被这位少年看见了一定怕羞,刺了又一定很痛,但你不过一笑,你这老实人。”

  罗兴红着脸转向他方,又咬他的唇,终于遵命伸出他的手来。她用针刺入,他果然笑了……她也笑着,把针刺得很深,又窥看他那徒然拼命转向别处去的眼……

  蕊娜伊达和马来苻斯奇伯爵的关系,我最不了解。他是一个聪明,秀美,且多才的男子,但带些暧昧,又带些虚伪,就像我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也能分明看出,但蕊娜伊达却没

  有注意,我真觉得奇怪。大概实际注意到他这虚伪的点,但没有表示罢了。她的不规则的教育,奇怪的交游和习惯,母亲的常不在家,家庭的贫乏和紊乱,这少女享受自由以来的

  一切事件,和她的在周围的人们中最为优秀的自觉:* 凡此种种原因,在她心中扩大了一种半轻蔑的,疏忽的,傲岸的习风。所以在无论什么时候,有无论什么事件发生,例如服尼发谛说砂糖没有了,或者有什么诽谤传到她的耳中了,或者她的客人们中起了口角了——她但摇一摇她的卷发,说道:“这有什么要紧?”差不多全不介意。

  但当我看见马来苻斯奇走近她的身边,用一种狡猾的、狐狸一般的态度,轻俊地靠在她的椅背上,带着一种自得又谄媚的笑容,在她耳边唧唧喁喁地细语;她两手抱着胸窝,也带着微笑而专心注视他,摇她的头的时候,我便怒气直冲,全身的血沸腾起来。

  “什么原因诱致你欢喜马来苻斯奇伯爵呢?”有一天我问她。

  “他有那样可爱的胡须呢,”她回答,“但这是与你不同的。”

  “你不必挂念我的欢喜他,”又有一次她对我这样说,“不,我决不会欢喜我眼下的人。我需要一个能够支配我的人……但是,谢谢天,我希望我决不要逢到那样的人!我不愿受无论何人的支配,关于无论什么事情。”

  “那么,你决不会有爱的么?”

  “你呢?我不是爱你的么?”她说着,用指尖在我鼻上扣了一下。

  不错!蕊娜伊达是拿我来玩弄取乐了。我和她在这三星期内天天见面,她和我什么事都一同做!她难得到我们家里,但这点我并不怪她,她一到我们家中就变了一个青年的贵女子,一个青年的公爵家的公主;使我觉得有些威吓。我深恐在母亲前面露出我的秘密;她非常嫌恶蕊娜伊达,常用敌意的眼看我们两人。父亲,我倒没有这样怕他;他似乎并不注意我。他难得对她谈话,但其谈话总用特殊的才智和有意义的说话。

  我抛弃了用功和读书;连近郊散布和乘马也都停止了。我像一只被缚住了脚的甲虫,不绝地环绕着所爱的小舍而行动。我似乎情愿永远留在那里,从此不去……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母亲责备我,有时蕊娜伊达也催我回去。那时我就笼闭在自己房间里,或者走到园地的尽头,爬到那高的石造温室废址上,在面着道路的墙头上挂下两脚,接连几小时地坐着,管向前方注视,但并不看什么东西。白的蝴蝶在我旁边的积着灰尘的荨麻上懒洋洋地飞回;不避人的麻雀停在离我不远的半坏的红砖瓦堆上,不绝地扭尾,回转,又用嘴整理它的尾毛,焦灼似地鸣噪;我所未能信用的那老鸟,高高地坐在一株桦树的无叶的梢上,忽断忽续地啼聒;日光和风轻轻地棹动树的柔软的枝条;铜寺的钟声,时时幽静又寂寥地飘到我的耳边;这时候我默坐着,注视着,倾听着,胸中充满着一种包括悲哀,欢乐,未来的预想,生的欲求与恐怖等一切的,不可名状的感想。但在那时候,我对于这种感想全不懂得,对于纷纷地在我心头经过的一切感想,都不能命名,或者只能把它们全体唤作一个名字——“蕊娜伊达”。

  蕊娜伊达依然玩弄我。她和我戏狎,我就觉得异常焦灼又欢乐;于是她忽然又抛弃了我,使我不敢近她——连看都不敢看她。

  我记得有一次,她接连好几天对我非常冷淡;我完全沮丧了,拘谨地悄悄地走到他们家里,不顾管老夫人正在怒骂又懊恼的环境,走过去亲近她;她的经济事件遭逢失败,已经和警察厅办了二次“解判”。

  有一天,我正在园中的驯染的低垣外散步,看见了蕊娜伊达;她支着两臂,坐在草地上,一动也不动。我想悄悄地走开了,忽然她抬起头来,命我过去。

  我心慌了;起初不懂她的意思。她又招呼我。我连忙跳过那短垣,欢喜地跑到她身边,她用眼色命我止步,使我立在离开她两步光景的小径上。我狼狈得很,不晓得怎样才好,

  我就跪在小径的边上了。她的面色十分苍白,非常苦痛的烦闷,非常剧烈的疲劳,在她的面上处处表现着,使我心中非常难过,我口中不由地说出:“为什么呀?”

  蕊娜伊达伸出手来,摘一片草叶,在口中咬了一回,又抛弃了。

  “你是十分爱我的罢?”后来她说,“是的罢。”

  我不回答——其实这时候哪有回答的必要呢?

  “是的,”她与前一样地看着我,又说一遍,“是的,同样的眼。”她又继续说,她沉思了,藏她的脸在两手中。“我对于一切都厌烦了,”她低声地说,“我悔不最初就到世界的彼端去——我不耐忍受了,我不能克制这个了……我的前途还有什么呢!……唉,我这不幸呵……天,我何等不幸呵!”

  “为什么呀?”我胆小地问她。

  蕊娜伊达并不回答,但略耸她的肩。我依然跪着,怀着极深的悲哀而看着她。她所说的话,个个字刺入我的心中。在这时候,只要能除去她的悲哀,便教我舍弃我的生命,也极情愿。我注视她——虽然我不能知道她为什么而不幸,但是她受了不堪的苦恼而忽然跑到这园中,像被大镰杀倒一般地奄伏在地上的光景,明明白白地描出在我的脑中。

  她的周围完全明亮而青绿;风在木叶间微啸,时时把黑莓丛里的一根长枝摇曳过她的头上。又有鸠的鸣声,蜜蜂低飞在疏朗朗的草地上,嗡嗡地闹着。头上有光明的太阳照在

  碧蓝的天空中——而我却非常地悲哀……

  “吟些诗给我听听吧,”她低声地说,用臂支住了她的身体,“我欢喜听你吟诗。你的吟声很单调,但这是不妨的,这是因为你年轻的原故。你把《登乔尔其亚峰》的诗吟给我听罢。先坐下了。”

  我坐下了,吟《登乔尔其亚峰》的诗。

  “‘人的心不许没有恋爱,’” 蕊娜伊达和了我一句,“可见诗是很美的;诗所歌咏的没有的事,但没有的事不但比有的事更好,且更近于真理。‘不许没有恋爱’——这便是虽欲没有,却不得不有。”

  她又沉默了,突然立起身来,说:

  “来,漫伊达诺苻正在母亲那里,他带他的诗来给我,我却背弃了他。他现在一定很不高兴了……但我也没有法子!将来你总有一天可以晓得这一切……但请你不要恨我!”

  蕊娜伊达急忙地握我的手,就在前面跑了。我们回到屋里。漫伊达诺苻开始把他的新出版的诗《杀人者》读给我们听,但我并不听他。他朗诵又低吟他的四脚短长格的诗,那交互

  的韵律好像骚乱而无意味,小的铃声一般地鸣响,当时我依旧看着蕊娜伊达,仔细推究她的最后的几句话的意义。

  “也许有一个秘密的敌手,

  惊吓了又征服了你么?”

  漫伊达诺苻忽然用鼻声读出这两句来——我的视线与蕊娜伊达的相交。她把眼俯下,微微地面红。我见她面红了,恐怖得全身发冷。我以前常留心防备她有恋爱,但到了这瞬间,

  心中方始浮出她已在恋爱了的念头。

  “唉!蕊娜伊达已在恋爱了!”

[责任编辑: 王志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