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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球先生”期待神秘含蓄的真理被更多孩子共享

2017年03月20日 07:50:06 来源: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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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伊切赫·维德瓦克

  (Wojciech Widlak),波兰著名童书作家。

  埃尔什别塔·瓦休琴斯卡

  (Elzbieta Wasiuczyńska),波兰著名画家、童书插画家。

  《小球先生住在樱桃街》

  作者:沃伊切赫·维德瓦克(文)、埃尔什别塔·瓦休琴斯卡(图)

  译者:赵刚

  版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红帽子童书 2016年10月

  不少中国家长和关注儿童教育的人们最近很是忧心:先是《弟子规》被作为教材进入幼儿园引发热议,紧随着的是在未来中国图书市场上,外国童书会越来越少。

  忧虑中,让我们不妨试着望远。远到民国时期,有一代知识分子以发现人而立人的教育情怀与善意,译介了来自遥远他乡的《童年的秘密》《安徒生童话》《爱的教育》《爱丽丝漫游记》等至今畅销不衰的经典国外儿童作品。或者,再远到一个遥远的国家——波兰。今年,波兰经典童书《小球先生住在樱桃街》(下文简称“小球先生”)出版15周年,距离第一篇小球先生的故事诞生也已近20年了。

  不分国界,优秀的童书总会有长久的生命力,也总因善意与爱意走到更远的他乡。但愿这次我们与“小球先生”的会面,会让你关注值得留意的日常点滴,更相信那些值得坚持的简单真理。

  小球先生在波兰

  深奥的真理藏在儿童故事中

  “最近和维德瓦克回忆,我们在‘小球先生’身上花了19年多的时间”,这期间,插画家瓦休琴斯卡为其他20多本图书画插画,设计过服装也做过海报、日历,而“小球先生”一家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19年前,作家维德瓦克写第一篇“小球先生”时,还在为月刊《孩子》打工,“小球先生”就在月刊上连载了五年,第一本“小球先生”的书则在4年后才出版。至今,维德瓦克每年仍至少写一篇小球先生一家的故事。他没有让小狗点点、小鸭难难、小苍蝇嗡嗡,还有原来就是白发的小球先生变老,他们一直以同样的面貌陪伴了几代波兰孩子的童年。近20年中,在波兰的幼儿园、图书馆和图书展览会上,维德瓦克和瓦休琴斯卡常看着已为人父母的、曾经的读者带着孩子来到现场,也曾听过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手捂胸口激动地说:“小鸭难难就是我!”

  维德瓦克40岁时才开始给孩子写故事,写到今天,维德瓦克叔叔已经成了胡子发白的维德瓦克爷爷,越发与小球先生相像。“不,他比我胖,我的头发比他的多。不过我们头发的颜色一样——都是银白色”,维德瓦克略带几分顽皮意味地回应。误会之所以会产生,“是因为我不止一次听到朋友,还有不认识的读者说:‘我的孩子简直跟点点和难难一模一样’”。

  维德瓦克也曾想说“我没有参照现实生活”,但这是不可能的。小球先生一家的很多故事都参照了现实生活。毕竟谁没去公园散过步,没丢过眼镜,没放过风筝呢?

  尊重、理解孩子的小球先生被波兰孩子和家长们称为“完美家长”。他不灌输概念,不羞辱、不恐吓、不捧高孩子,而是陪伴他们;他常提出一个问题让孩子自己寻找答案,当有人问他问题的时候,他通常不会马上就回答,而是思考一段时间才回应。瓦休琴斯卡则直接根据自己的家绘制了小球先生的家,主角们每天就像围着她的餐桌吃饭,瘫倒在她的沙发上,还拿着她的糖罐向茶里撒糖,他们生活的城市也是瓦休琴斯卡所在的波兰城市克拉科夫。“我想要展示日常生活的魅力”,瓦休琴斯卡说,“温暖、幸福、安全、对大自然的感叹与赞美,这些都能使我‘看见’小球先生和他的家人。”

  创造出完美家长的维德瓦克一直相信,深奥的精神真理就隐藏在这些儿童故事中,“孩子们说不出一二来,有时大人也会这样,但能用一种神秘的方式感觉到它”。小时候,维德瓦克也曾在《小熊维尼》中感受到这种神秘而含蓄的真理,多年后他再次翻开这本书时已是几本书的作者,仍不住感叹,“人物塑造绝了——每个角色都有让人产生共鸣的地方!幽默感绝了——活力四射且不突兀!语言也绝了——辞藻丰富又华丽!”

  维德瓦克将这种精彩归功于《小熊维尼》波兰语版的译者、作家伊兰娜·杜维姆(Irena Tuwim)天才般的翻译,正如他将“小球先生”中文版散文诗般悠扬的语言归功于译者赵刚。就在去年,小球先生一家的故事经翻译来到了中国,北京的颐和园——可惜不是中国故事——也在瓦休琴斯卡最新绘制的“小球先生”插图中出现了。

  为什么要把儿童故事传到遥远的他乡,为什么要把他乡的儿童故事引到本土来?不妨试着模拟一下“理想家长”小球先生的回答:“我期待更多的中国读者能注意到日常生活的美和重要,期待当小读者变成家长时能拥有耐心、良好的判断力以及一点点必要的幽默感,也期待神秘而含蓄的精神真理被更多孩子、家长共享”。我们也不妨再试着模拟民国时期奠定“中国现代儿童观”那一代知识分子的回答,“我们爱意切切,为未来主人翁们滋以更多的养分,为着尚未来到的社会培养新人”。

  对话维德瓦克

  我们是雅努什·科扎克的“孩子”

  雅努什·科扎克(JanuszKorczak,1878-1942),波兰犹太人,教育家、作家、儿科医生、社会活动家。他为儿童权利和平等付出毕生精力,是研究儿童心理学发展的先锋。

  新京报:你的工作经历非常丰富,比如电脑公司销售人员、《健康管家》记者,当代波兰童书的编辑、作家是否多来自多元的背景,这会影响波兰儿童文学的气质吗?

  维德瓦克:可能大多数波兰儿童文学作者都不专业。从20世纪的大作家开始就不专业——比如最伟大的作家之一,到现在还享有盛名的杨·布热和瓦(Jan Brzechwa)就是一名律师。从文凭来看我还是国际关系的专家呢。每一段人生经历都会在我们身上留下印记,有时很明显,有时不明显。如果要描述波兰儿童文学给我的第一印象:幽默、理解、想象。更深一步想,我们都是20世纪伟大的教育家、作家雅努什·科扎克(Janusza Korczaka)的“孩子”,他的主要思想是:孩子不是特殊的一类人,他们也是人。

  新京报:中国民国时期,商务印书馆曾出版一系列儿童故事读物,编译所国文部长高梦旦会将编辑做好的稿子带回家读给孩子们听,若他们不喜欢,稿子就要改,改到孩子满意为止。你在创作时会有一些有趣的工作方法吗?

  维德瓦克:我总是喜欢把工作组合在一起,比如在创作下期报刊或者新的教科书时写故事。写作总是一件很独立的事,第一审阅人也总是我自己。写完一篇文章后的一段时间内,我不会回看,过段时间才会重新检查改正。在这之后我才会把故事发送给画家。只有当这个故事足够让我发笑或感动,我才会在家里立马读给别人听,但不会给儿女、孙子、孙女听,只给太太听。

  新京报:我们希望童书能给孩子教育,又怕它沦为僵化说教。“小球先生”讲述的是日常生活的点滴,却让很多读者受益于蕴含其中的生活教育。你如何把教育性巧妙化入创作?

  维德瓦克:所有给孩子读的书都带有一定的教育性:展示关于世界的知识、人与人世间的关系(即使书中没有人类出现,只有小矮人、外星人或动物)、解决问题的方法、辨知善恶的能力。有时作者们平铺直叙,有时表达含蓄。我更倾向于第二种方法。我只是个讲故事的人,不是养育专家。我写作时没有任何想要教育孩子的想法,但当我回头读这些故事,发现它们自然而然地蕴含着道理。我非常想告诉孩子们,这个世界是个很有趣的地方;告诉他们,即使每个人之间都有区别,但是我们仍旧能够与彼此做朋友;告诉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缺点,能帮助别人也能得到帮助。啊,还要告诉他们日常生活的魅力。这也是我想告诉成年人的,因为他们总会把这些忘了。

  新京报:电子时代,很多家长会担心孩子爱上iPad却不愿读书,可20多年来一百多篇“小球先生”中几乎没提过电子产品,看起来你对此一点也不担心?

  维德瓦克:我没想象过电子产品会出现在小球先生的家!在故事中自然而然地没有出现电脑、电视,甚至连收音机都没有!就在其中一个故事中出现了电话——感谢瓦休琴斯卡让我们看到了电话——还是座机,听筒挂在电话线上,对于现在的孩子来说这像是史前时期的东西了。“小球先生”中几乎没有电子产品,因为小球先生一家不需要,其次,谁知道我们是不是真的需要它们?

  有人问过我“怎样让孩子读书”,这让我很吃惊,我答:“你怎么让孩子吃冰激凌?”尽管电子革命完全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我认为若成年人对读书的重要性深信不疑,自己会看书,孩子就会潜移默化地认为读书重要,也该去享受!父母给孩子读书,更能建立与孩子间的联系,让孩子更多了解生命和世界——因为他们常在阅读时提出问题,大人能更多地了解孩子——因为在读书过程中大人能够感觉到孩子害怕什么、对什么感兴趣。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无价的。

  采写/记者 孔雪  翻译/赵祯

[责任编辑: 王志艳 ]